华山畿·君既为侬死
谁怜愁苦多衰改,未到潘年有二毛。"
才名共仰三川旧,治行咸推百粤先。郡以分猷看展骥,邑缘试剧待烹鲜。霜含白简俱称最,春满黄堂各颂贤。珍重佩刀酬解赠,君家元沐主恩偏。
"野步爱江滨,江僧得见频。新文无古集,往事有清尘。
国马一何多,来牧郊甸初。大群几百杂,小群数十驱。或聚如斗蚁,或散如惊乌。或践麦无根,或啮树无肤。牧卒殊不顾,抱鞭入民墟。欲酒与之饮,欲食与之餔。日暮卒醉饱,枕鞭当路隅。茫茫非其土,谁念有官租。
"野人心地本无机,为爱茅檐倚翠微。
"甚矣吾衰,徒是苦、饥肠为孽。嗟寸禄、区区留恋,形疲心竭。江海一生真可羡,尘埃永昼何堪说。似钝刀、终岁_空山,宁无缺。
衮香绵柳絮飞,飘白雪梨花淡。怨东风墙杏色,醉晓日海堂酣。景物偏堪,车马人游览,赏清明三月三。绿苔撒点点青钱,碧草铺茸茸翠毯。【梁州】流水泛江汀暖浪,轻云锁山市睛岚。恐无多光景疾相探。雕鞍玉辔,纱帽罗衫。珍羞满卓,玉液盈坛。歌姬舞妓那堪,诗朋酒侣相谈。生存花屋平昙,兴足竹林阮咸,醉居相府曹参。放开,酒胆。恨狂风尽把花摇憾,叹阳和又虚赚。拼了陶陶饮兴酣,于理相干。【尾】紫霜毫入砚深深蘸,吟几首莺花诗满函,一望红稀绿暗。正游入不甘,奈顽童执骖,不由咱卷把骄骏辔头儿揽。 夏蔷薇满院香,菡萏双池锦。海榴浓喷火,萱草淡堆金。暑气难禁,天地炎蒸甚,闲行近绿阴。清风台榭开怀,傍流水亭轩赏心。【梁州】摇羽扇纳凉避暑,卸纱巾散发披襟。冰山雪槛忘怀饮,盘盛橄榄,水浸林擒。黄金盏大,白玉瓯深。会佳宾酒阵诗林,设华筵竹影松阴。白莲藕爽口香甜,锦鳞着牙味深,水晶瓜荐齿寒侵。满斟,醉吟。今朝酩酊明朝恁,不吃后待图甚?日月无情恋古今,休负光阴。【尾】倾残竹叶千尊,摘尽枇杷一树金。深喜娇娥见咱恁,向沙厨用心。安排下簟枕,专等归来醉时寝。 秋金凤凋杨柳衰,玉露养芙蓉艳。竹轻摇苍凤尾,松密长老龙鳞。残暑都潜,爽气被楼台占,称情怀景色添。火龙鳞红叶萧萧,金兽眼黄花苒苒。【梁州】南浦晓云飞画栎,西山暮雨洒珠帘。小糟酒摘珍珠酽。银盘馔满,生鼎香粘。黄橙味美,紫蟹肥甜。趁苍空天似白亻兼,玩清光月拥银蟾。不学那愁脉脉呆汉江淹,则学兴悠悠诗仙子瞻,陶陶醉客陶潜。意忻金樽到手谁曾厌,我待把醉乡占。不管衣襟被酒淹,无事拘钳。【尾】赏心事休教欠,饮兴吟怀似妻添。醉倒尊前,任君潜扌弃。指点、便嫌,胜似你红尘路上险。 冬青山失翠微,白玉无瑕玷。梨花和雨舞,柳絮带风ㄎ。泼粉堆盐,祥瑞天无欠,丰年气象添。乱飘湿僧舍茶烟,密洒透歌楼酒帘。【梁州】金盏内羊羔满泛,红炉兽炭频添。兰堂画角多妆点。锦茵绣榻,翠幕毡帘。鸾箫谩品,颦鼓轻敲。唱仙音余韵淹淹,捧牙版玉指纤纤。绮筵间盏到休推,宝鸭内香残再拈,玉壶中酒尽重添。况兼、兴タ。金波潋滟霞光闪,接入手不辞厌。为爱琼瑶尽意瞻,赏玩休嫌。【尾】玄冥不出权都占,青女三白势转严,酩酊甘将醉躯欠。见冰锥满檐,琼珠满帘,全不把红尘半星儿染。 急流勇退非贪鹦鹉杯,不入麒麟画。几株陶令柳,数亩邵平瓜。书卷生涯,甚日何年罢,枉将鳌背查。下苦志空学得满腹文章,至如今误赚了盈头白发。【梁州】昨日闹垓垓兵临孟水,今日冷清清草满章华。叹兴亡世事如嚼蜡。则不如ド半缸绿蚁,啜一盏清茶。感时怀苦,对景嗟呀。水穿云碧玉流霞,山叠翠青锦蒙纱。黄菊绽勐兽睁睛,红叶落火龙退甲。苍松盘怪蟒张牙。景幽,静雅。一轮皓月林梢挂,醉后将骞驴跨。稚子山妻引到家,煞强如大纛高牙。【尾】南山射虎弓藏,北海诛龙剑隐匣。两字功名不牵挂,书房中卧咱。松阴下坐咱,无是无非快活煞。
月留江客待,句历钓船征。终恐林栖去,餐霞叶上升。"
二苏翰墨仙,同谪百蛮里。时有田舍翁,结茅住行李。尔来三十年,闻名辄掩耳。天定能胜入,稍复蒙料理。公卿寻断编,台隶藏敝屣。败屋亦见修,变故乃如此。开轩画遗像,凛凛有生气。却恨封德彝,不见盛时死。兄弟对床眠,此意孤一世。骑鲸傥相逢,笑人真好事。
五岳年来梦已虚,凭君犹自忆匡庐。归途倘过东林社,好寄渊明一纸书。
"拖阴笼晚暝,商量清苦,阵阵打篷声。分明都是泪,不道今宵,篷底有离人。松涛摇睡,梦不稳、难湿巫云。几点儿、泪痕跳响,休要醒时听。
可轩有个词清切。解送双凫朝降阙。一声声祝一千年,试倩雪儿歌几阕。"
大家拍手高声唱,日未沈山且莫回。"
帝城箫鼓青春暮。应有多情游冶处。争知日日小阑干,望断斜阳芳草路。"
六月二十六日,愈白。李生足下:生之书辞甚高,而其问何下而恭也。能如是,谁不欲告生以其道?道德之归也有日矣,况其外之文乎?抑愈所谓望孔子之门墙而不入于其宫者,焉足以知是且非邪?虽然,不可不为生言之。生所谓“立言”者,是也;生所为者与所期者,甚似而几矣。抑不知生之志:蕲胜于人而取于人邪?将蕲至于古之立言者邪?蕲胜于人而取于人,则固胜于人而可取于人矣!将蕲至于古之立言者,则无望其速成,无诱于势利,养其根而俟其实,加其膏而希其光。根之茂者其实遂,膏之沃者其光晔。仁义之人,其言蔼如也。抑又有难者。愈之所为,不自知其至犹未也;虽然,学之二十余年矣。始者,非三代两汉之书不敢观,非圣人之志不敢存。处若忘,行若遗,俨乎其若思,茫乎其若迷。当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,惟陈言之务去,戛戛乎其难哉!其观于人,不知其非笑之为非笑也。如是者亦有年,犹不改。然后识古书之正伪,与虽正而不至焉者,昭昭然白黑分矣,而务去之,乃徐有得也。当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,汩汩然来矣。其观于人也,笑之则以为喜,誉之则以为忧,以其犹有人之说者存也。如是者亦有年,然后浩乎其沛然矣。吾又惧其杂也,迎而距之,平心而察之,其皆醇也,然后肆焉。虽然,不可以不养也,行之乎仁义之途,游之乎诗书之源,无迷其途,无绝其源,终吾身而已矣。气,水也;言,浮物也。水大而物之浮者大小毕浮。气之与言犹是也,气盛则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者皆宜。虽如是,其敢自谓几于成乎?虽几于成,其用于人也奚取焉?虽然,待用于人者,其肖于器邪?用与舍属诸人。君子则不然。处心有道,行己有方,用则施诸人,舍则传诸其徒,垂诸文而为后世法。如是者,其亦足乐乎?其无足乐也?有志乎古者希矣,志乎古必遗乎今。吾诚乐而悲之。亟称其人,所以劝之,非敢褒其可褒而贬其可贬也。问于愈者多矣,念生之言不志乎利,聊相为言之。愈白。
浩荡清淮天共流,长风万里送归舟。应愁晚泊喧卑地,吹入沧溟始自由!